“泠玉，你冷静些！京兆府的人马上要过来，你别冲动。”
柳泠玉的眼睛此刻已经充满血丝，她看向片玉，嘶着声音问：“他们来了，柳暖玉便能给紫烟赔命吗？”
那边，柳暖玉似乎才反应过来，在她母亲的庇护下，张大嘴哇哇大哭，似乎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片玉嫌恶地看了一眼这对母女，和荔香一起将柳泠玉扶了出去。
没想到刚出门口，便看见柳老爷带着一行人，正在院门口和侍女交谈。
柳暖玉的哭嚎声连绵不绝地从屋子里传出，柳老爷的脸色自然不太好。
片玉看着他，心里冷笑，不知道这柳老爷是否后悔平日里对柳夫人的纵容。
而那一行人中为首之人，居然是黑脸青年陆啸。
他原本是皇城司的人，前些日子因长公主府一案，京兆府被牵连下狱多人，职位空缺，他才先顶上。
没想到刚来就碰上这样的案子。
他也看见了片玉，见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扶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神色紧绷。
“柳大人，这便是火灾的受害者？”
片玉吩咐道：“来人，将抓到的那几个刁奴押出来，交给陆大人。”
柳启华道：“你个小女娃，胆敢在陆大人面前发号施令，退下！”
片玉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转而问陆啸：“陆大人？”
在陆啸眼里，片玉是一个可爱得不行的粉团子，是他做梦也想要的女儿范本。
然而今天的片玉，脸上却不复天真可爱，反而十分严肃，让他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既然她手上有人证，他自然是要审一审的。
至于柳启华嘛，一个没什么建树，也没什么后台的小官，家里出了这等事，如果他没猜错，明儿早朝，他一定会被言官们当众批评，然后被陛下骂个狗血淋头。
这可不是什么打马虎眼能糊弄过去的。
宣清坊，天子脚下，发生火灾。
起火原因还可能是手足相残。
长公主府的事情还未彻底过去，一墙之隔的柳府又出这事，他已经可以想到陛下的愤怒。
陆啸的思路越飘越远，看向柳启华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怜悯。
片玉的院子毕竟是女子闺房，陆啸等人不便进入，便在不远处的凉亭中设了个临时的办事处。
陆啸坐主位，柳启华坐在他左手边，陆啸带来的记录员则坐在右手边，其他人站在凉亭外听候吩咐。
几个被捆住的侍女被押入凉亭，柳启华率先开口：“你们是暖玉身边的侍女，若是说出些什么污蔑之词，损害了暖玉的名声，后果你们可能承担得起？”
柳启华毕竟是整个柳家的大家长，素有积威，几个侍女立刻吓得不敢说话。
她们原本也只以为这件事会在柳府内部解决，谁曾想居然惊动了京兆府的人。
若是因为她们的证词给三小姐定了罪，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说跟着坐牢了，她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夫人手里。
是以想明白利害关系的她们，立刻以头抢地：“我们什么都没做呀，求大人明察！”
片玉一早便料到她们会抵赖，命人将她们没有倒完的那桶豆油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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