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母亲之死(四)(1/2)
当我醒来时,一切在自己的视线中都是模糊晃荡的,就如蒸腾的湖面微微叠起的波浪,鼻子里还涌入一股浓浓的来苏水味儿,我用手抓了抓身下,绵软舒适,我在想自己大概是到了天堂。
“这是在哪儿?”我气弱声嘶地问着,想核实自己的猜测。
没有人回应,只感受到一双温柔的手紧紧握住了我,随之映在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而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其中的泪水不住地落洒在我的额头,面颊,还有枕着的枕套上。
我努力地睁大眼睛,诧异地看着她,叫着她:“妈妈?”可是她依然没对我说什么,只是在哭,向着门外焦急地说道:“丽,快叫你爸爸来,你姐姐她醒了!”
的确,我真的清醒了,那不是天堂,我看到了家人!
然而就在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去说什么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突然伸入了我的领口,她很用力地把我揪坐在床上,没错(见我想要去猜什么),她就是我的妹妹——丽。
我至今都忘不掉她的眼神,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把眼球瞪出来,她咆哮般地冲我喊着:“彭萱惠,你这些天干什么去了?你究竟被人给拐了还是叫人给骗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爸爸、妈妈简直都快急疯了,我们几乎找遍了每条街,每条巷,我甚至都可以告诉你哪里的蝗虫最多,哪边的河道最臭,可为什么怎么都找不见你!”
丽不停地摇晃我,她焦躁的口吻让我不知所措,我呆呆地看着她,默默怀疑起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问丽:“你们不都很想让我走,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如今回想起自己所说的,多么希望当时有个人能狠狠地抽我一记耳光,哪怕把我打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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