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家在江市棉纺织厂。
说起江棉,几乎是无人不知,
江棉成立于60年代,依靠陵河而建,占地近两千亩,分前后厂门,是江市第一大国企。
除了厂房,厂里还设置子弟学校,电影院,运动场,供销社,卫生队,文艺队来满足职工日常需求。
在最红火的八十年代,别说普通老百姓,就连一些干部子女削尖脑袋也想往里挤,就因为如此,职工多达7000多人,什么概念呢?
据说某一年,江棉全体职工元旦聚餐,硬是分批吃了七天,聚餐才结束。
不过,钟离知道这辉煌的时候即将过去。三年后,江棉就会宣布破产,令无数江棉人唏嘘不已。同时,有不少举报信出现在领导面前,说是因为厂里有人贪污腐败,才会导致江棉破产,希望相关部门严查。
钟离知道,贪污腐败只是一个契机点,真正的原因还是在时代在进步,江棉停滞不前,无法跟上时代潮流导致的。
看着记忆中熟悉的红砖筒子楼逐渐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钟离热泪盈眶。
红砖筒子楼是职工宿舍楼,一层共八户,分别在楼梯两边,跟后世的板楼有点类似,不过两边的走廊外,还各设置了一道门隔绝开。采光,依赖性极差,所以哪家人家里有什么事,大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说长道短虽不少,但邻里互助的暖心事也有很多。
时值中午,各家各户都在做饭,楼道之间满是菜籽油,泡姜泡椒和豆瓣酱的味道。
车还没停稳,钟离就打开车门跳下去,飞快跑进一栋五层高的楼房,看的叶裴之直摇头笑,连忙跟了上去,一口气爬到五楼。
钟离喘着粗气,正要敲门,门从里面开了。
是邻居彭嫂。
彭嫂穿着印有江棉二字的白色汗衫,手提一袋垃圾,穿着拖鞋来,看见钟离几乎不敢认:“钟离?你回来干嘛?”
说完,还看了钟离背后的叶裴之,眼里闪过一丝八卦而暧昧的光芒。
钟离不太喜欢彭嫂,没有多大情绪起伏道:“我自然是回家!”
“回家?”彭嫂愣住,随即一笑:“哈哈,你家?你哪里还有家!”
“什么意思?”钟离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彭嫂道:“前几天,老钟让人把房子给卖了,说要去做生意!怎么,没带上你?不过也对,谁家要是有个女儿在外面混社会,成天只知道勾三搭四,不要也是对的!”
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
叶裴之刚想亮身份,就见钟离冲进走廊,站在走廊尽头的门前疯狂的敲着门。
“爸,我是小离,我回来了!你开门啊!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好好上学,好好读书!再也不和兰姨对着干了,再也不和姐姐抢了!求你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啊!”
可是禁闭的家门,犹如一道深深的伤口,迅速在钟离心头撕裂,疼痛无比。
钟离头靠着红漆剥落的家门,眼泪拼命往下掉。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原来前世,父亲会带着继母和姐姐狠心离开。如果不是自己重生,恐怕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被遗弃的事实。
父亲真的有那么痛恨自己?发觉自己不见了,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报警找人,而是远走高飞。
那自己重生一世,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现在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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