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竟然救了他。
江言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大口大口喘气，右手的声音虚弱而无力。
“小言，你是不是没有家了？”
江言点点头，其实在经历无数个循环后他已经失去了虚假的家。
他所珍惜的都是虚假的，或许连他和右手都是镜花水月。
他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变得青白：“如果它发现我们没有死，一定会再回来的。”
右手有气无力地垂着，没有接江言的话了。
这次循环的最后，依旧是他和右手杀光了小镇的所有怪物，整个小镇也再没有一个人类活着。
而他和右手一起保留着记忆进入循环。
在无尽的循环和杀戮中变得强大和麻木。
直到有一天，循环停止了。
在他和右手杀死所有怪物后，在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整个大地之后，他没有再回到那个温暖又虚幻的餐桌。
一个奇怪的人出现了，那个奇怪的人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过来和他套近乎。
“你好呀，我是深爱不弃，你叫江言吧，我们能交个朋友吗？”那个奇怪的人如是说，同时向他伸出右手。
江言奇怪地打量着他，既不回答他的话，也不伸出手。
这个人竟然知道自己叫江言。
那个人的眼底闪过阴霾，而后又露出一个笑容：“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可江言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不悦，右手中指伸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访客。
那个人看到右手，眼睛一亮：“这是小右吧，真可爱。”
右手的双指变成两把锋利的刀刃，冷冰冰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他见江言和右手都难以接近，又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江言听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系统，有针对他的攻略吗?】
【妈的，一个纸片人，竟然敢不理老子。】
【一个可怜蛋而已，老子施舍一点关心给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薄薄的眼皮掀起，冷漠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的脖颈出现一道血线，眼睛睁大倒在地上，像是对自己会杀了他感到不可置信。
右手如常地待在他的手上，只有变成镰刀的两根手指沾了薄薄的一层血色。
江言缓慢地擦拭干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自从那个奇怪的人被他杀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和他一样奇怪的人出现。
他们会对着空气说话，会自来熟地和他打招呼，要和他做朋友。
他杀了一个又一个。
到后来，他找到了他们出现的地点。
如果他无聊了，就会和右手蹲守在那个点，出来一个杀一个。
再后来，他们身上挂满了奇奇怪怪的武器。
有几次，江言被他们身上奇怪的武器杀死。
可等太阳再次升起，他和右手都会完好无损地活过来，面对一个新的外来者。
慢慢地，他学会了躲藏。
他藏在黑暗中，听着这群外来者讨论如何对付他，像是一个悄无声息的影子，观察着这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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