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奶奶的话，表哥的脸色微变，看着周围的工人们，到底没有发作出来，只是不耐烦地说，“您快进屋子里去吧，这事儿您少管。”
“林晓晴她挖的这个坑，我会找她妈要回来的。”
林奶奶颤巍巍地走到表哥跟前，气的用手朝他胳膊上打了一下，转而又拉着他，慢慢地向屋子里走去。
表哥满脸不耐烦，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挣脱奶奶的手，只是不满地嘟囔着，“干什么啊姥姥，你拉着我去干嘛？”
奶奶小时候曾经裹过小脚，后来放开了，脚也没长好，走起路来摇摇摆摆，还牵着个子这么高的表哥，林晓晴在后面看着担心得不行。
“奶奶，您走慢点慢点，小心门槛儿啊！”
三人就这样，进了客厅，林奶奶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
林晓晴心疼不已，赶忙抽出纸巾，小心地给奶奶擦着眼泪，“您怎么了奶奶？别哭别哭，晓晴在您身边呢！”
祖孙俩搂着抽泣，氛围十分悲伤，表哥一言不发，大咧咧地坐在了客厅正当中，铺着毛巾的沙发上。
“鸿斌，我也不是说你不好，晴晴是大姑娘了，你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对她说话了。”
“你看看外面那些人，谁不是在看她笑话？你三十来岁了，比她打那么多，跟个孩子计较啥？”
林奶奶被气的不清，一向说话声如洪钟的她，此刻变得絮絮叨叨，口齿也有几分不清不楚。
客厅的气氛十分沉默，林晓晴和表哥都没有接话。
林奶奶从沙发边上，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绉巴巴的布口袋，用绳子缠了很多圈。
“鸿斌，你别生晓晴的气了，好歹她是你晚辈，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把这些拿去，都用来给外面那些人。不够的话，剩下你能不能先出了，就算姥姥借你的钱，等姥姥每个月的退休金发了，按月份给你还钱。”
“那个存折，不是在你那里吗？你也知道怎么取钱，你算着钱扣就行。”
那个被捆得死死的破布口袋，打开来，里面都是一张张的纸币，新旧不一。
看得出年份已经有些久了，一些纸币的边缘都已经破碎不堪，被小心地抚平了。
零零碎碎的钱，有十元的，五元的，最大面额是五十元的，不知道奶奶攒了多久，才攒下的这一小袋子钱。
这些钱，林奶奶仔细地拆开，褶皱都抹平，然后全数都堆在表哥面前，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弯着腰看表哥的反应。
奶奶平时根本不花什么钱，连衣服都是拆了家里小辈们改的，自己的退休金，早就全数上交给姑姑家，补贴家用了。
林晓晴的眼眶红了，正想说话，却被表哥抢了先。
“我说林晓晴，你真是好意思啊，你奶奶多大年纪了，平时不知道孝敬老人就算了，连老人身上这点子体己钱，你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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