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成长(1/2)
看着严陶陶逐渐攥紧的双手,刘寰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怎么,有勇气问我,没勇气接受吗?难道你接下来不该装着一脸毫不知情地问我‘醒世藏’是什么吗?如果你真的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严霸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的话。”
她明明是单纯地把所有情绪和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却偏要在他面前总想为心中的那份爱慕笨拙地找回一丝尊严。
可是刘寰知道,她爱慕他,爱慕到只要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她就会给自己找一千一万种理由,放下尊严留在他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火光迸射,像是用眼神传递着千言万语,又像是用眼神争个你死我活。
“从前我遇到危险,我保护不了我自己;如今爹因我受难,我也只能坐在这里咬牙受着王爷的冷嘲热讽。”严陶陶鼻子突然很酸很酸,眼角一滴泪落下来,“是不是一定要屈服于你们中的一个,我才会有依靠,才能保住我自己以及我拥有的一切?”
“一个人如果自己力量不足,就应该想一想,可以依靠谁。”刘寰看着她落泪,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动了一下,“你可以现在走出去,跟那几个宫里的嬷嬷去找刘珣,然后把他还不知道的有价值的东西都告诉他,自然能换得你和你爹的平安……当然你亦可以……”
“我也可以选择留下。”严陶陶吸了一下鼻子,用手抹了脸上的泪,接着他的话说,“我也可以选择留下,把醒世藏的秘密告诉你,而你自有办法帮我把爹从宫狱中救出来。对吗?”
刘寰长舒一口气:“……没错。”
“好。”严陶陶脸上干了的泪痕一道道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双手一拍桌子,深呼吸道,“救我爹的事情,就交给王爷了。只要我见到我爹平安从宫里走出来,我就会把醒世藏的秘密写在纸上的。到时还请王爷帮我们父女二人准备好身份和盘缠,好让我们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苟且偷生地活着。”
刘寰刚要说话,严陶陶想到什么一样又补充道:“至于五日后嫁给王爷的事……王爷曾问过我是什么身份什么胆量,敢爱慕你甚至是妄想真的嫁给你。我承认,直到昨日、今日、这一刻,我都想留在王爷的身边。可从皇宫到寰王府的这段时间以来,王爷知道我明白了一件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他问道。
“原来世上有那么多身居高位的人,明明占有着世上所有好的东西,却还不知满足,为了私心为了欲望而不择手段,让我感到震惊和痛恨,也替他们感到悲哀。真的嫁给王爷,纵使我一颗爱慕的心得到了满足,可我却把我自己送进了这样一个我厌恶的深渊里,这里的人用野心为自己做着笼子,将别人的鲜血当成酒饮。”
所以她不能嫁给他。
对于严陶陶来说,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无疑是一种残酷的成长。被刘珣逼得、被段祁逼得、被刘寰逼得、被景兰儿逼得、被无数她甚至都还不清楚的敌人逼得、也被自己逼得……
刘寰听着她的每一个字,几次张口竟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他想说她变了,又惊觉自己竟有些在意她变了。
只见严陶陶走到窗前婢女每日都会换的花瓶那里,从里面抽出了一枝红色的赤罗刹,那是一种带刺的花。
花枝泡在早晨打上来的井水里,被她拎起来后还缀着几颗晶莹的水珠,圆润明亮的水珠挂在细细尖尖的刺上,一柔一刚,两者也不知道是谁包容了谁,又或者是谁改变了谁。
她将那枝赤罗刹递给刘寰。
“这枝花,就当今日我和王爷的约定的见证了,希望王爷遵守约定,五日后能让我和爹安然离开大忠。”
刘寰接过来那枝赤罗刹,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拇指指腹隐隐一痛,似乎是被花上的小刺扎进了肉里,可他没有放开,也没有神色上的变化。
“这些事情,是你早早就决定了吗?”
“也不是很早。”严陶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就是那晚坐在湖边看王爷击鼓的时候,想到的。”
她那时就明白,她若再不离开刘寰,那么这一生、这一辈子、她可能再也下不了决心离开他了。
褚听风夜里靠在宫墙边的树杈上,耳边听着虫鸣与鸟叫,听着宫里的宵禁打钟声,迷迷糊糊地竟就这么睡着了。
他做了两个梦。
头一个梦,他梦到了亦父亦师的褚汉。犹记得那年他在央顺接到冢里的急信,说褚汉重伤恐有不测时的时候焦急和担心,他日夜不分地飞奔回来,终于赶到见褚汉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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