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凌见妹妹误会了忙道:“你若是对他无意我也不勉强你,铸私兵一事确实是我的过错,之文若要上报我也不拦着,丢了这晋中总兵之职也是我活该。”
贺之文道:“裴总兵铸私兵情有可原,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并非图谋不轨,我不会上报,求娶郡主是贺某私情,郡主若是不应,贺某也不勉强,公私分明,郡主不要混淆。”
裴舒窈就是混淆了,他们两个都说的大义凛然,事实真是如此么?他们难道就没有私心?裴舒窈问贺之文:“你一早便知道是我二哥在偷挖铁矿,你不告诉我,还让我带着你去各处视察,你难道不是存心利用?二哥知道他在查你,这一路上他受到的阻拦是不是你派人干的?现在你俩说和了,到底是为大义,还是为了你们各自的利益?
贺之文,是不是秦王让你对我二哥抛出橄榄枝,你们怕二哥不应,现在拿到他偷挖铁矿的把柄了,二哥必须得上你们的船,为了巩固你们的合作关系,还要推出我和你联姻是不是?”
一向对政治军事没什么敏感度的裴舒窈此刻突然开始了阴谋论,此刻贺之文在她眼里不是清正好官,也不是如玉少年,他只是一个利益至上的政客,出来为秦王打江山的门人,这样的人儿女私情在他心里能占几分呢。
这一番话贺之文不知该如何反驳,裴舒窈猜对了大半,他来晋中,一是从底层做起攒资历,为日后入阁拜相打下基础,二就是秦王叮嘱他要拉拢裴舒凌,他没有直接抛出橄榄枝,而是先去查当地的民政,裴舒凌在任多年,总有一些灰色地带是不可对外说的,捏住了裴舒凌的把柄,就不怕他不上船,威逼向来比利诱要好使的多。
裴舒窈是他算计之外的意外,几年前在京城他便见过裴舒窈,觉得她粗鲁跋扈,又插足秦王和慧阳郡主的感情,不是个好姑娘,晋中再见,裴舒窈几次对他出手相助,虽然没有她的帮助他也能化险为夷,但这姑娘一腔热血还是触动了他,她和慧阳郡主是截然不同的两朵花,各有千秋,秦王摘了那朵秋水芙蓉,这朵西风玫瑰就归他了吧。
竟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儿没看上他。也是,她喜好骑射,喜欢秦王那样文武兼备的男子,而不是他这种病弱书生。看不上便看不上吧,他早已习惯了独处,裴舒窈这束阳光短暂照亮了他的生命,现在他要回到从前没有光的日子了。
贺之文离开了总兵府,回到县衙依旧是清正廉明的好县令,他和裴舒凌是正常的同僚关系,没有过多私交,平日里不碰面,总兵府有宴席他会去参加,裴舒窈则在后院女眷区,两人不刻意寻找,整整两年都没有碰过面。
直到贺之文六年任满,即将调任回京,他心有不舍,最后再逛一遍这晋城,走过大街小巷,看遍市井百态,在他以前常去的小酒馆,又碰到了她。
“贺大人,来喝酒啊,我们给您留了您最爱的米酒,快里边请。”
贺之文体弱,不能喝太烈的烧酒白酒,这家酒馆刚出瓮还未沉淀的米酒是最佳的,他这几年在晋城为民请命,在百姓之中名声很好,酒馆老板每回酿新酒都会特意为他留一些米酒。
裴舒窈闻声回头,看到一袭质朴长衫的贺之文,两年未见,他脱了几分文弱书生气,变得沉稳许多。
她听兄长说了他即将调任回京的消息,萧锦麟已是太子,他身为太子的左膀右臂,这一去就是步入朝堂中心,日后说不定入阁拜相,而他年过弱冠仍未娶妻,这一回京,又是多少人家看中的乘龙快婿。听说陈钦南也已经娶妻生子,太子一起长大的兄弟就剩他还形单影只,又怎能不安排他的终身大事。
日后他做他的京中新贵,她做她的晋中郡主,应当不会再有来往了,只是这两年的暗慕相思,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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