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荀良生互留了联系方式后,何小平酣畅淋漓的吃完了他那碗葫芦头,等到走出齐家老店,他精神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路上的各式灯光已经亮了半天了,他望着这些灯光,嘿嘿的笑了两声,朝着公交站走去。来的时候他是一路走过来的,现在他不想走了,想坐在公交车上把文艺路南北两段好好的看一看。
至于闫静云这时候在干啥呢,马悠悠到底找见了没有,他也想过,然而他却不想再想了。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何必自己和自己较劲呢,怂管,怂管!
红的、绿的、紫的,五彩斑斓的霓虹不断的投射到公交车玻璃上,也投射到了何小平的脸上。他回望着霓虹,望着一座座高高低低的建筑,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别看你今天明火大照的,谁知道过了多少年后会是啥样子?
何小平看的是高楼大厦,其实心里想的是那些淹没在霓虹里的低矮的红砖墙、五六层高的水泥旧楼。想当年那些家属院刚建起来的时候,也是整条文艺路的焦点。
人们望着成排的路灯,看着家属院里家家户户亮起了来的电灯、在电视屏幕前闪烁的荧光,再望着在各个房间里活动的人影,没有一个不羡慕,没有一个不觉得这才是城里人应该过的生活。
然而,到了现在这些曾经令人无比艳羡的家属院很快就要拆了。
以家属院为中心的那个时代,也只剩下少的可怜的几缕余音,看样子很快就要彻底退出城市历史的舞台了。
以后肯定是高楼大厦的天下吗?何小平不敢下这个论断。不过他时常在想,没有了这些家属院,文艺路还是文艺路吗?
精神上彻底崩溃过后,闫静云明显感到自己浑身都轻松了。
今天在那个巷子里哭闹的时候,肯定已经传遍了文艺路的各个角落。她,文艺路小学的闫老师,看起来文静高雅的闫静云,应该彻底被人笑臭了。跟外面的男人当街吵了起来嘛,能不被人笑丑?
闫静云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呼了出去。她在夜风里行走,头顶上尽是哗啦啦的树叶声。她只知道自己在人形横道上走,却没留意过具体的位置,和面对的方向。
算了,已经没了颜面,何必再要脸呢……
风把她的头发撩拨了起来,她的嘴角浮起了笑容。事实上,她的眼角又泛起了泪花,只是她没有留意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闫静云又听到了刺耳的板胡声,她猛然间停下了脚步,继而发现自己又走到了茶城附近。
这次她没有找地方坐下来,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聆听。
板胡声还是像用钝器锯木头一样,跟音乐沾不上一点边。本来嘛,这才过了一天时间,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变化。
然而,闫静云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上一次她的思绪飞的十分遥远,甚至回到了她们那个小家庭刚刚建立时的那些艰难的日子里。回味过往的点点滴滴,她品咂着苦涩,也回味到了甜蜜。当然了,她还在慌乱中获得了宁静和力量。
但是这一次她的脑袋始终空空如也,像是在做着一场塞满了棉花团的怪梦。不过她依旧听的很投入。这种莫名其妙的投入,其实是一种逃避。事实上,她把这生涩的板胡声,当成了疲惫灵魂暂时停泊的港湾,也当成了供自己精神出逃的一扇秘而不宣的小门。
“咳咳!”有人咳嗽了两声。
闫静云心中一惊,下意识转头看了看,立刻看到了一个在黑暗中移动的暗红色的烟头。是为茶城守夜的那个人。他正一步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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