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穷无尽地飘落，跌散空中，落进雪地，化作无情利刃刺破江楠楠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身上的衣服短了些，枯瘦的手腕露出一截，她的手指冻得僵硬无法弯曲，嘴唇青紫，身体轻颤着来地狱彻骨的寒冷。
江楠楠瑟缩着跟在人群后走进店铺，临近过年商铺里格外热闹，混进她这么一个干瘪的小丫头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她缩在角落里踟蹰了很久，眼神落在包装齐整的干粮上，发愣。
凹陷微青的脸上，眼睛大的失去比例，她木木的盯着食物，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吃下去。
饿得将要死亡的人，是没有羞耻心的。江楠楠想她没读过书，没有羞耻心很正常，她乱哄哄的脑袋竭力说服自己……
“抓住她，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了！”
“有娘生没娘教的坏坯子！”
“现在都会偷东西了，长大不是要杀人？！”
粗糙厚重的巴掌往她脸上扇来，周围重重人影把她堵住。
江楠楠看见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女孩被男人抱在怀里，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她什么都不明白。
就像她也什么都不明白。
阖家欢乐里，为什么她是这样的。
“住手！”
脆若银铃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男主人朝江楠楠呼来的巴掌被几根蓝色的草藤缠住，任她肥胖的脸挣得通红，也无济于事。
一身红色棉袄带着虎头小帽的女孩，高高的蓝色马尾从帽子中间露出。
“她没有偷东西，是我叫她帮我拿的。”
女孩两步闪过人群来到江楠楠身边，软绵绵的手握住她僵直的手腕，似乎被冻了下，女孩有瞬间的颤抖。
一脸富贵相的女主人听到声音从内堂走出来，问清事情经过后，她看了眼江楠楠和女孩。
“这是我嬢孃家小孩，你忘记了？”
她朝男主人笑骂道，“还不快回家去。”
女孩拉了江楠楠推开人群一溜烟跑出去了，她根本就不认识这家店主人。
刚跑到外面，江楠楠没说上一句，拉着她的女孩四处看了看，眼睛一亮。
“妈妈！爸爸！我在这里！”
她高高举着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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