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珠被断发后,一滴眼泪都没掉,在县廷做完笔录就回到了铁里,冶铸青铜器,开门做生意。
她家是世袭的金匠,父母早亡,家中亲戚也对她退避三舍,不闻不问,吕珠孤苦伶仃,自知生活艰辛,容不得她自怨自艾。好在她有一门手艺,足以谋生,不至于饿死。
奈何吕珠生得丑陋,至今未嫁。现在又被人断发,丑事传千里,就连寻她打铁的人也如同龙卷残云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吕珠正坐在铺子里发呆,忽然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俊俏书生,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结实的男子,顿时喜上眉梢。
“公子是要做什么?我都会的。”直到吕珠走出铺子,才赫然发现他们二人是县廷的人,特别是俊俏书生头束发冠,衣着打扮与铁里男子的短褐胫衣不同,细想昨日在县廷所见令史的装扮,恍然大悟,“公子是令史?找我何事?”
“本史还有些事要问问姑娘。”陆柒是官吏,吕珠是工匠,两者身份悬殊,陆柒本可以不必向她行礼,但为了能快些得到有用的消息,陆柒还是客客气气地对着吕珠行了个礼。
李照愣住,思忖片刻后,也跟着行礼。
“这……哎呀,回礼了……“吕珠何时受过如此大礼,激动得语无伦次。特别是看见陆柒长得俊逸斯文,一颗芳心早就兴奋得如小鹿乱撞,恨不得立刻掏出来给他看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吕珠这才发现他们还站在门外,“令史快请进来,外面风大。”
铺子里根本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吕珠慌慌张张地找来两个旧蒲团,用衣袖擦干净,放在陆柒的脚边。
连李照都嫌弃这蒲团脏,可陆柒毫不犹豫地跽坐在上,李照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坐下来。
“令史还有何事要问?”
“敢问吕姑娘,可知铁里有哪位男丁不足六尺却力大无穷?”
吕珠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后来马上想到陆柒问的是男丁,尴尬地将手握成拳头,抵在胸口想了想,道:“里巷深处有户人家名叫沈阿屠,不过他不是金匠,是个狗屠。”
狗屠就是专门杀狗的屠夫。秦时是吃狗肉的,狗屠也算是个热门职业。
这个答案,与陆柒预想的有些出入。他怔住,陷入沉思。
吕珠以为自己说错了,“那狗屠年纪比我小些,也不长个。”她就着自己的身高比划一下,“跟我差不多。但他力气大得很,我曾经见过他与别人角抵,铁里竟没几个赢得了他的。”然后吕珠又指着巷尾的方向,“因为专门杀狗,血腥味重,所以往在下风处。我讨厌他身上的味道,所以总是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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