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把魏寡妇逼进山里也是家家都有份，以后家家户户中午给魏寡妇一顿饭。
虎子过了年都九岁了，小伙子出去干点什么也能给自己挣口吃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几岁的年纪都能跟着大人下地，能带弟弟妹妹，从自个儿从村里走到镇上，到镇上找点跑腿的小活干。
其实没有那么容易，镇上的孩子们也讲地盘划分，这点原身最清楚，逃荒的时候没少被别的孩子欺负。
“虎子这孩子，脑子灵，手脚快，饿不着。”
宁七月明白了她的潜台词。
是饿不着，东家偷西家抢就能养个疯子娘，这孩子脑子属马蜂窝的，里面弯弯绕多的是，胖婶也怕宁七月不知事被人坑了。
宁七月拿指头在太阳穴绕圈圈：我想想。
天晚了，胖婶翻出个大瓷缸，拿水涮了涮，准备和面蒸窝头。盖房干的都是体力活，饿了一天，没点扎实的东西不行。
几个泥猴似的小孩子闻着香味在墙根转悠，被虎子几个石子儿就给打跑了。
宁七月见没人注意，拉着虎子躲到墙角，拽着他的手蹲下写字：
“你哪儿来的那么一套一套的？”学龙王学的声音都变了不说，套词一个又一个。
“学的呗。”
虎子龇出两颗小虎牙，咳嗽一声，嗓子突然一变，气势威严：“逆子，见了为父还不跪下！”
宁七月一个不妨，一屁股就吓坐到地上。
“哈哈傻帽！”虎子拍手乐，随即他话音一变：“你个小妖女，竟敢冒充龙女，来人啊，把她的衣服扒了！”
明知道虎子是在学神婆的嗓音，宁七月还是被他的气势吓得一抖，下意识就捂住胸，直勾勾地看着他。
见宁七月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虎子满意了，乐滋滋的。
“你个小妖怪有什么见识，这是我跟县里有说书先生学的，说书先生可厉害了，不光能学人说话，还会学鸟叫，老虎叫。要不你以为我和我娘怎么在山里过的。”
他贼兮兮一笑，“我偷了东西往山里跑，还有男人想抓我，我就学老虎声吓他们。”
这真是……一技在身走天下。
炫完技，虎子混不吝地把手摊开伸到宁七月面前。
宁七月不解地看他。
“这事儿我给你办得漂亮不，十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你答应的。”
宁七月吞下一口老血。
真是无法反驳。
这次确实多亏虎子，她本来想着让龙王显灵吓吓村民就行了，没想到虎子还能做得这么彻底，而且效果还挺好。
她在地上写：“先欠着，等我赚到钱一准还你。”
“别啊，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十两银子，折算现在的物价，一两银子买的米都够一家人吃小半年。
虎子对十两这个数目像是有执念，提起好几次。
可能是要给寡妇治病。
宁七月为难地抠肚皮，琢磨种地赚钱要几年才能赚回十两。
虎子见她小身板蜷着，怪委屈的，心想欺负个小妖怪有点不道义，好不容易见到个比他还没见识的妖怪。
这妖怪有靠山，吓哭了他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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