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刚露出鱼肚白，洗春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穿衣洗漱。
昨夜楚儿的话于她无疑是当头喝棒，让她放弃幻想，彻底清醒。
在薛华真身边多一日，她就多危险一日，她必须尽快离开薛华真。
“这么早你要去哪儿？”洗春拿起暖壶打开门时，楚儿带着睡意的话音在她背后传来。
“去打水。”
抱紧怀中暖壶，洗春将门带上，迎面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风。
昨夜化了雪，去大厨房的路又湿又滑，洗春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行走。
大厨房烧的热水一般先紧着各房的主子，有剩余的才轮得到她们这些丫鬟。
“洗春姑娘，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快来烤火暖暖身子。”负责烧热水的婆子姓年，和洗春阿娘一样是二房太太的陪房，两家人住在同一个胡同，见洗春来打热水，热情招呼她坐下烤火暖身子。
“年妈妈，您老早上好呀，我听说三妞进了二小姐院里，真是恭喜。”
洗春笑盈盈把薛华真的暖壶递上，同年妈妈打招呼。
“嗐，多亏了你提醒我，不然三妞又差点耽搁了。”
洗春重生回来时二小姐院里正好放出去了一个针线丫鬟，她那时心动，想去求二房太太把她从薛华真院里要去伺候薛仪青，可还没见到二太太，薛华真就把蓬莱庄做假账的事交给了她。
她替薛华真做了假账，薛华真必然不会答应二太太放她离开，是以她某次来打水，就把二小姐房里缺针线丫鬟的事情告诉了年妈妈。
年妈妈的女儿三妞今年十二岁，会一手好针线，两年前本就该入府伺候，但二房不缺人，所以才耽搁到现在。
洗春笑道：“合该三妞有福气。”
“是嘞是嘞，三妞是蹭了你的好福气，你先坐着，我去给你装瓶。”
洗春应下，坐到柴火旁的小几子上，一边烤湿了的鞋，一边等年妈妈打水。
“年妈妈，您老早呀！”
门外传来熟悉的话语声，洗春抬头，只见慈儿掀开帘子进来，手上正提着两只暖瓶。
她等的人来了。
洗春从小几子上起身，开口同慈儿打招呼。
“慈儿姐姐，早呀！”
慈儿没想到厨房还有人，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定眼见是洗春，笑道：“我当是谁这么早，原来是你呀。”
她来的路上看见满地的脚印，以为是灶上哪个婆子昨夜喝多了酒忘了上值，现在才急忙忙回来，却不想是洗春。
年妈妈正好装满洗春的水出来，见到慈儿，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暖瓶，推她去烤火：“哎哟，慈儿姑娘来了，快快过去烤火暖暖身子。”
慈儿笑着应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雪珠，走到洗春旁边。
洗春擦了擦空着的矮几，请她坐下：“柴火灰沾上面了，别脏了姐姐的衣裳。”
“多谢多谢，不过不打紧。”
慈儿撩起裙摆坐下，伸出冻僵了的双手到火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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