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南嘉鱼再叫诸位管事齐来议事的时候,诸位管事已经一扫两日前散漫的神情,无不正襟危坐。
二小姐当真有些手段——
这几日遵照她的方式管家,一扫前段时日下人们散漫、偷奸耍滑的作风,再也不是累的累死、闲的闲死了;
既然内部不再混乱,没有人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乱跑,一应器具也都和具体的责任人绑定,自然年节里进进出出的香烛、银盏、贡品等物也不会再丢了。
这般井井有条,许多老人甚至都觉得回到了三年前呢~
当然最得人心的,还是二小姐亲自当账房之后,规定每月初五之前必须把月例银子给发下去,腊月里早该发的那笔月例也终于结下去了,听说银库总领南管事丢了好大的面子……
哎等等,怎么没瞧见南管事的身影呢……
南嘉鱼睃了眼空着的座位,心下冷笑:
余氏管家是一塌糊涂,账房管家是她自己的人——就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那个去放高利贷、收账的同姓管事,估计现在正受刑呢~可南怀义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他从宗族里找了个人来做银库总领,好像是叫什么南准登;
两个人一个管账、一个管钱,前者负责账目管理、收支记录、月钱发放等,后者管理实际的银钱物资存储和支取,两个人互相制衡。
南嘉鱼可对南怀义夫妇各怀鬼胎的心理没兴趣,只不过她现在亲自管账,这个南准登不是推诿没钱就是各种找借口不拿钱——
她要彻底掌握南家,这个南怀义布下的钉子肯定是要铲除的;现在正好拿这个蠢货立威,逼他自己跳出来……
正想着,南准登才姗姗来迟。礼都没给南嘉鱼行一个,自顾自地就坐在她下首的位置,翘着二郎腿拿起桌上的茶盏就牛饮了口……
他苦着脸嘬了嘬牙花子,凌空吐出一口沫子,涎着脸说:
“二小姐,真不是我倚老卖老说您,您这的茶,照前些时日老爷和夫人那的碧螺春可差远了……”
南嘉鱼抿了口杯中的姜枣茶,神色淡淡,对他提到的他在南怀义夫妇跟前的“体面”置若罔闻:
“碧螺春属绿茶、性寒,不宜冬日饮用;况且绿茶都是饮‘当年新茶’为佳,南管事腊月里才喝到口春茶……真是,呵呵~”
南嘉鱼未尽却似蕴含无穷含义的话语,让南准登的老脸一僵:
“二小姐你别蹬鼻子上脸!你眼中还有我们这些老人吗?我好歹还算你的远房堂伯……”
“知道自己‘人老不中用’就好,”南嘉鱼打断了他的话,手上不停地朝他扔下本账册:
“‘祭祀’组那边拿了对牌的支领单去领一双贯耳瓶,盖着我这边账房的朱印,库房的私账以及老夫人的花押,‘三合印’都有了还是老夫人要的,缘何不给?”
“父亲那边借当,我这边都没有记档,你那边倒火速验印和提货了,更遑论到我这个掌家这里还敢倚老卖老;”
“给你几分体面倒纵得姓什么都不知,甚至还妄图爬到主子头上……我告诉你,姓南是让你跟主家攀亲戚的,不是让你跟主家比高低的!”
南准登面色一白,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气焰:“二、二小姐,你说话可得凭良心,我这三年来管理银库可曾有过一星半点的差错?更何况老爷要借当,我焉有不借的道理?”
“还敢狡辩!”南嘉鱼猛地一拍茶几,茶盏顿时滚落到地发出“咔嚓”一声碎响:
“合着你眼里只有‘老爷’一个主子不成?全家上下都说银库管事南准登外号‘难准戥’,说你放银并无法度、全凭人情、弄虚作假、不费吹灰,当真是丝毫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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