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鱼跟随南伊湄来到后头的库房,里头各式各样的箱笼和架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可南伊湄看都没看,直接掀开层层厚棉布帘子,往最角落的地方跑去。
余氏紧随其后:“湄儿,那里又冷又潮,还有老鼠,你去那干嘛啊!”
是啊。南嘉鱼狐疑:照南伊湄这轻狂张扬的性子,撒泼也合该去更热闹的地方、拉上几十个丫鬟小厮泄愤才是,怎么……
她转了个方向,从另一头的架子缝隙,看看南伊湄究竟要做什么——
“叫你阴魂不散,看你还能张狂到几时!”南伊湄一脚踹倒一个箱笼,手上疯狂地开始撕扯。
那上面不仅有纸质的书本或者字画,还有诸如荷包、香扇、络子之类的玩意儿。
南嘉鱼远远瞧着封面,是一篇她前世所写的读书感悟,字迹仍稍显稚嫩,而地上的荷包还有着蹩脚的针线。
原来都是她前世不用、母亲带她上京时硬要带上的杂物。
南嘉鱼只觉好笑:以为南伊湄有多大能耐,结果只能拿这些旧东西泄愤了?
南嘉鱼绕过书架,踩着一地的碎屑来到南伊湄面前,浅笑吟吟;而南伊湄却一脸如临大敌地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来这里?你要干嘛!”
“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从来只听说过‘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血溅三尺’;今日,倒是见识到什么是庸夫之怒——免冠徒跣、以头抢地,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啊~”
此时的南伊湄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和个疯妇又有什么两样?
南伊湄顿时面色涨红:“我撕我的东西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南嘉鱼无所谓地耸耸肩:“别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这么点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完姐姐做‘才女’的一生,姐姐还是省着点撕吧!免得日后想用,都、没、了。”
南伊湄顿时像被雷劈一般,许久没有动作。
余氏冲过来,一把推开南嘉鱼,将南伊湄揽在怀中,一边劝说一边带走:
“湄儿,别听那狐媚子瞎说,况且你和些死人的死物生什么气啊!他们不过都是些垫脚石,不值一提的玩意罢了!”
话音逐渐远去……
“你忘了吗?南怀仁那个挨千刀的,他收集的孤本现在不都用在了你父亲和同僚的交往上?之前老是压我一头的那淫妇,不也正是凭着她的菜谱和绣品,才让娘在贵妇们中的交往如鱼得水?”
最后一句还压低了声音:“咱娘俩合力弄死了南瑜,以后就算是做鬼,她看见你都得发怵,只有她低你一头的份;”
“所以甭管东西怎么来的,现在是攥在你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他们死了,也都得不得安生!”
南嘉鱼仅听到些只言片语,心脏宛如被狠狠攥住一般,疼得她无法呼吸。
紧接着南嘉鱼原先脑海中的记忆,宛如海浪般打来——
南怀义为讨好上峰,将父亲为母亲收集而来的周昉的《内人双陆图》,通过一个门子送给了尚书正得宠的小妾,小妾的枕边风成功将南怀义送上侍郎的位置。
余氏碍于商户女的身份,在诰命上一直止步不前,有一次皇后娘娘胃口不佳什么都吃不下,是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北地的余氏,向膳房献出一道“椰汁冰糖燕窝”配方;
那是母亲的拿手好菜;
皇后娘娘吃的胃口大开,余氏才得以获封三品淑人的诰命。
父亲和当代棋艺大家打赌,对弈三局胜一,乐呵呵地捧回来一本说要当传家宝的孤本棋谱,后来却被南伊湄打马吊给随手输出去,她还信誓旦旦地说着:“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留着也是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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