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味道很浓重。
秘书周孝打开了医院病房的门。
“爸爸。”她有气无力地喊着周孝，睁开沉重的眼皮，从中隐约能看到一丝开心。
病床上的小女孩大约8岁的样子，身体黝黑瘦长，像干巴巴的黑茄子。身上插着用于血液透析的管子。
周孝的心仿佛被狠狠拧了一下，疼得厉害。
“哎，最近睡得还好吗？”周孝放下手中的保温盒，双手覆上女孩黑瘦的小手，温柔地笑。
女孩躺在病床上，摇了摇头。
窗外的风景迷人，阳光倾洒在泛黄的树叶上。微凉的风卷着树叶从枝头飞旋掉落，仿佛凋零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她不想。
“爸爸，我是不是快死了？”
周孝剥虾的手一顿，随即很快将没剥完的虾放在了保温盒里。
他似乎毫不担忧地冲着女孩温柔一笑，皱纹交叠在眼角，轻柔地抚摸着女孩的脑袋。
“胡说什么呢，只要琳琳再坚持一年，我们就能康复出院啦。”
“真的吗？”
“真的！”
女孩的脸上终于重新绽放出笑容，看着窗外景色带着期冀。
餐盒里面盛着小米粥、虾、鱼肉等优质蛋白质，周孝盛了一勺子小米粥递到女孩嘴边。
女孩皱着眉，艰难地咽了下去。
“爸爸，好难喝……我想喝可乐！”女孩嘟着嘴，对着周孝撒娇。
“琳琳，等你好了，爸爸买给你，但是现在还不行。”周孝坚定地拒绝了。
女孩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色，反而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嗯，没关系的爸爸。等我好了，我要喝可乐，吃炸鸡！然后和爸爸一起去旅游！……”
女孩不停说着对未来的期冀，周孝的眼中却含着忧伤。
突然，女孩顿住了，胃中翻江倒海，难以抑制地吐了出来。
一开始是小米粥，后来就开始吐血。
“医生！医生！”周孝急了，他慌忙按响了床头的铃，帮女儿擦拭嘴角。
殷红的血液染上了纸巾，刺眼又恐怖，一个活了半百的男人，此刻急得双腿发颤。
“她吐血了。”医生了解情况之后，紧急将女孩推进了手术室。
红灯“手术中”亮起，周孝在长椅上焦急等待。
他的女儿，才8岁啊，本应该上小学的年纪，如果没患上尿毒症，她现在会和其他小小朋友一样在操场上奔跑，而不是被困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
耳边响起医生之前的话语：“她已经进入了尿毒症晚期，只有换肾才能续命。”
如果不是琳琳和自己肾不匹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肾换给女儿。
“医生，大概多久能等到肾源？”
“这我也说不准，医院会尽力帮助病人找到肾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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