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羊辩(1/2)
众人表情奇特。
几十年前,庄帝中兴,重建星帷武士团,可是部分星武者却以为星武者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纯粹的星帷武士,为了维持这种纯粹的传承,他们远走蜀山,驻足青城,创立墨门。
十年前那个风雪之夜,文帝崩俎,隐居帝都郊外归庄的星帷武士们为了维护炎氏皇室正统,于横断山脉前召唤出天刑枪,却被早有防范的武穆王派遣殆屋主持楚阳春率领一干殆屋剑士前去围剿,星帷武士全部战死,首领也被风火铁骑射杀在羽野雪原,星帷武士再次为朝廷禁止,所以整个洛洲大陆都以为星武者从此成为传说。
可是十年后的摩云崖顶,他们听见有人大声说出:
星武不绝。
“星武不绝,我草原的部族就该绝吗?”六木这沉下了脸,涩声问。“你们叫我们蛮族,或者北狄,难道我们就不是人吗?”
“你们是人吗?你们也是人族,可是,你们做的事,跟我们冀人是一样吗?那是人族做的吗?”墨钜轻嘶一声,转为低沉:“你们自己不种地,可是饿了就来糟蹋我们的庄稼,抢劫冀人的财产,冀人,就是你们的粮袋子,钱袋子。甚至,不高兴了就随意杀戮无辜的百姓,在座诸位,身在雁落,谁不知道!我墨门弟子,永远是星帷武士,永远担着护我冀人,抵挡外敌的责任。”
大冀朝千年的历史,就是不断与南蛮北狄争战的历史,最近一次就是三十多年前,北狄南下,整个雁落城被抢劫一空,死伤无数,帐中大多数人都经历了那场残酷的战争,有切肤之痛。
墨钜脸扭曲起来,显见异常痛苦。
星帷武士的传承和责任,深入他的肉,他的血,他的灵魂,而现在,同样身为武士的雁落这些武士帮会帮主,却一个个抢着跟外敌结盟,甚至,连他最钟爱的弟子墨七星,也差点受到诱惑。
“说得好,我们饿了就来抢粮,那是因为我们饿了,因为我们没有粮食吃!”六木这脸色更加阴沉,“我们草原上的人都苦啊。你们北海气候严酷,一年中只有三个月可以耕种,可到底,也有三个月可以耕种,我们呢?在朔北的草原上,我们的作物种子根本种不活,我们只能放牧。一旦冬天来临,饿死的人,比牛和马拉出的屎还多,难道我们草原上的人,就该饿死?人皆怜羊,我独怜狼。狼也要活下去啊,狼吃羊,不是扶倏大神创世之初便指定的吗?大家都要活下去,谁能够抢到更多的食物,跟老天抢,跟土地抢,跟别人抢,这是合情合理。”
大祭司中的声音慢慢高起来,带上了一丝丝悲怆。
“饿了就该抢?堂堂大祭司如此强盗逻辑!”墨钜冷笑,“我行走洛洲,也见过九州无数饥荒之地,即使是富饶的洛南三郡,也有饥民。可是他们如何抵抗饥饿?他们是更加勤奋地劳作,更加节俭地省用。我在南荒郡听人说过,他们的命是从嘴里省下来的,祖父省一口,父亲这儿就多一口,父亲再省一口,儿子这里就多了两口,遇上难以过去的饥荒之年,这两口就能够救一条命,南荒郡就能多一户人家。怎么样?他们去抢了吗?去杀别人了吗?”
“墨家之辩术,我不是对手。”六木这叹气。“墨先生,你是大宗师,你要对付我草原部族,各为其心,那是自然,可是,你行事如此阴险,不怕为世人笑吗?”
众人一凛,宗师之名,那不是轻易可叫的,即使是殆屋主持楚阳春,也不敢以宗师自居。因为殆屋乃是传承,可是墨钜脱离星帷武士团,自创墨门,开宗立派,那是有资格尊为宗师的。
“大祭司说得不错,既然各为其心,那便论心不论迹,坦荡阴险,一切皆是手段,只要目的正义,结果大公,那便可为。”墨钜道。
“论心,这大约也是心学被心学子弟禁绝,自熙朝以来不再相传的缘故吧。”六木这蓦然睁目,厉声喝问:“可是墨先生,你扪心自问,你来到摩云崖上,是真的为了阻止什么结盟,为了冀人,还是另有企图?”
“我没有什么个人企图。”墨钜摇头。
六木这也摇头:“我师尊告诉我,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关联,皆有因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偶然的。这十来天雁落城发生的事,各位不觉得太巧了吗?墨七星一回到雁落,楚行天就要跟赤阳帮开战,楚行天又怎么知道墨七星的行踪?还有刚才说过的商文辉,这不都是你个人的阴谋?你如果没有个人企图你殚精竭虑地这样做为什么?”
“是的。你说的这些,墨七星的行踪,都是我告诉楚行天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比如羲伏大剑士,崇天武,几位武士帮主,商会张会长,甚至包括风雪少主,大祭司,齐聚此处,还有这,我想大概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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