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永华堂回去后，文沁娘便一直在考虑如何下手，静坐着考虑了小半天，她的头脑愈发昏沉，千思万绪密密匝匝缠绕几团，悄无声息地紧紧束缚住她。
欲望每跳动一下，这些思绪便越紧一分。
“冬雪，我记得大安坊里有个卖药的韩婆子，你去那买瓶药效不是特别强的毒药。”文沁娘不愿再想怎么才算万无一失，满脑子都是除掉卢静之、然后封诰命。
冬雪点点头。
翌日，冬雪带回一瓶毒药。
文沁娘花大价钱买通了个外室，此人是卢静之最近在外面的新宠，也听说过几件国公府里的事情，知道有这么位年长的姨娘。
本来，那外室不愿意搭理文沁娘，可文沁娘却道：“我生有两子一女，世子又挂念旧情，我不担心后路，我是在为妹妹考虑。”
外室姓柏，柏娘子是雏妓出身，今年才十四岁，极容易被哄诱。
“所以姐姐想帮我？”柏娘子问。
“对。”文沁娘拿出一瓶毒药，笑道，“这药能增强精元，你们若能有孕，自然就可以进府，不再是外室了。”
柏娘子稚嫩的脸上充满犹豫：“可静郎不会喜欢我这样做的。”
“你叫世子静郎啊。”文沁娘强忍烦躁，温柔的面容间浮出尖锐，“我从前也这样叫卢静之，可色衰而爱驰，现在不敢再这样叫了。你看，有孩子尚且如此，若是没有子嗣呢？”
“可你为什么要帮我？”柏娘子被说动了。
文沁娘本该随口编个理由，却忽然问：“你怎么当的妓子？”
“我......我家乡有蝗灾，吃不起饭了，恰逢大官手底下的人来买女孩，我就被买走了。”柏娘子如实回答，懵懂的眼眸中混沌不清，“然后我和许多女孩子聚在一处，之后......”
“之后有人给你们饭吃、教你们唱歌练舞，等女孩子们长大了，容貌上等的送给大官，容貌中等的拉拢同僚，容貌下等的卖去烟花巷。”文沁娘轻轻把话接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她的脑子乱得很，想到一些事，后悔、怨恨和麻木，她好累，不准备再想了。
“姐姐，你......”柏娘子一惊，但随即反应过来。
若真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女，有几个会给人当小妾呢。
因为相同的出身，柏娘子真信了文沁娘，将毒药悄悄下在卢静之的饮食里。
慢慢的，卢静之开始咳嗽、脸色苍白，时常觉得腹痛头晕，某日过后，便一病不起了。
柏娘子惴惴不安。
她隐隐发觉被文沁娘骗了，生怕卢静之真一命呜呼，官府前来捉人。
夜过子时。
“谁？”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柏娘子躺在榻上，突然被人捂住了嘴。
“你毒害我们国公府的世子、罪大恶极，还不乖乖听话！”穆四娘压低声音，恐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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