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疯狂地向前奔跑着,脑子里无暇想别的事情,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座别墅,逃离那个可怕的男人。
他绝不能跟着他去首都,他还没能联系到时淮哥,时淮哥回来的话会找不到他的。
而且这个可怕的男人不仅会把他关在阴森的小黑屋里,还会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他再也不想见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脚上的拖鞋是干扰他逃跑的最大因素。
在连续被拖鞋上的兔子耳朵绊倒三次后,他恨不得立即丢掉它们,却又心疼自己的脚丫会被这凹凸不平怪石嶙峋的路面划破,只得作罢。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没有了力气,他腿一软又一次摔倒在地上。
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狼狈吧。
江屿白垂下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的睡衣沾满了泥巴和草屑,刚刚跌倒时摔到了膝盖,此时渗出的血迹已经快要干涸。
脚上原本洁白的小兔子拖鞋已经变成了黑色。
身上到处都是磕在地上的伤痕,可他竟然连疼痛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身体绷紧了,连精神也绷紧了,生怕会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抓回去。
过去的江屿白明明是个最怕疼的小少爷,连手指上划破的一道针尖大的口子都要跑到时淮的面前,将受伤的手指高高举起,递到时淮眼前寻求安慰。
如果再做出一副即将落泪的样子,时淮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揽进怀里温柔地哄他。
还会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他最爱的西瓜味棒棒糖。
他缩在草丛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再一次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时淮哥,你到底在哪里?
不要丢下我……
突然,车笛声响起,江屿白吓得浑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去。
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不远处,而从车里走下来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几乎要让他再度落下热泪。
在朝那个身影跑过去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得到了救赎。
“时叔叔!”
时越山应声回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看着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家伙离自己越来越近。
曾经那个肆意张扬、阳光开朗的小少爷,怎么就变成了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的心上瞬时泛起了痛苦的涟漪,泛着点点悔意。
“小岛?你怎么在这里?”时越山伸出双手揽抱住江屿白,摸了摸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天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他示意身边的助理从车上取来外套,裹在江屿白的身上。
“时叔叔,时淮哥……我联系不上时淮哥……”
江屿白抬手抹了把眼泪,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寒冷,瞬间打了个颤。
时越山的目光有些躲闪,他的喉结滚了滚,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你时淮哥,你不是……不是知道的嘛,去英国……去英国参加冬令营还没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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