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正值夏末,男子却披着一件玄黑的鹰纹披风,脸色白得透明,身子清瘦孱弱,端坐在精致的黑檀木制的轮椅之上,身后跟着同样穿着玄黑衣袍的侍卫。
正是灸南王世子,云珩。
十年前,前灸南王与南异国交战,数十万大军被敌军围困一月,弹尽粮绝,突围数十次后,全军覆没。
次年,前灸南王妃却突然殉情追随夫君而去,只留下孱弱的幼子。
前灸南王庶弟继承爵位,镇守边关至今,而云珩,被留在都城留下养病。
程赤鸢的手掌忽然刺痛了一下,她略一蹙眉,大喇喇地瞅着云珩。
她的空间对于毒物毒草皆有示警作用,这灸南王世子身上,竟带着毒?
程赤鸢不想多管闲事,左右同她干系不大。
“程三姑娘,孙指挥使奉命查抄尚书府,要是把他打成猪头了,怕是不好交代。”
云珩笑意吟吟好似翩翩浊世家公子,气质矜贵出尘,似谪仙下凡。
程赤鸢却能感受到,他这表象下的杀伐冰冷孤傲。
“孙指挥使流连秦楼楚馆,夜御数女,整得头脑发昏,青天白日的摔了个狗吃屎,这才破了相,云世子,你说这个说法别人信吗?”
云珩颇为认同的点点头:“程三姑娘说得极是,珩受教了。”
“死瘸子,你还不叫人来救我!要不是我,你哪能摊得上查抄程府的美差事!”
“对,珩还未谢过孙指挥使的关照。”
说是感谢,却老神在在的,半点动弹的意思也没有。
“你傻了吗!让你的侍卫去摇人啊!”孙里时破口大骂道,“当爹的连个南异蛮人都打不过,做儿子的又是个走一步喘三喘的活死人。”
云珩身后的侍卫黑行脸色黑如锅底,攥着剑就要上前。
“怎么,还想动手?”
“黑行。”
云珩笑意不变,眼底冰凉刺骨,手中那根极细的琴弦呼之欲出,孙里时却还在不知死活地嘲笑着。
灸南王为了大华国戎马一生,死后却还被一个不知死活的丑八怪侮辱,同为军人,程赤鸢哪能忍,她打了个响指,孙里时瞬时双膝跪地,朝着云珩连连磕头起来。
“程三,你个灾星头子,你使了什么妖术!刚才也是你打个响指,我才腿脚发软的,被你的丫鬟打的。”
“呀,孙指挥使,你印堂发黑,脚步虚浮,我看是被什么玩意附身了,哎呀,我好害怕。”
说话间,主仆俩很默契地抱着发抖。
“附身了,附身了!要叫灵一大师作作法!”
云珩敛眉打量着程赤鸢。
他倒是听说有些毒素可以麻痹人,使人行动错乱。
程赤鸢可一点儿也不惧云珩的打量,她抱着臂饶有兴致地看着磕头的孙里时,穿越后的那股子郁闷终于去了大半。
忽然,程赤鸢的手掌一阵刺痛,她摊开一瞧,竟是早前出任务时自己收藏的一个南疆蛊虫。
那虫儿一直安分地沉睡着,此时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拼命地挣脱桎梏。
与此同时,云珩忽然感觉胸口一滞,随后体内就一阵剧痛,那物什游走全身,似在啃食他的骨肉般,他捂住胸口,闷哼出声。
“世子!”
黑行哪里还顾得上今日的任务啊,推着云珩就往外走。
怎么会突然毒发呢,这个月才发作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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