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豫章静静坐着,良久道了句:“这么多年,母亲一点没变。”
舒妃笑了笑道:“这么多年,你也一点也没变,听闻将军府的嫡女,太子带到白马观给你相看,你还真见了她?”
公孙豫章道:“是弟弟喜欢的人,我自然要见一见。”
舒妃搁下茶杯,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倒是跟从前一样,不该做的,你还是会做。”
公孙豫章抬头,眼神分外冰冷:“那舒妃娘娘认为,什么是我该做的?一声不吭的喝下草乌,看着你把苏皇后逼进冷宫,然后在你身边窃窃欢喜。”
舒妃稍默:“草乌虽有毒性,份量拿拈准确,就不致命。人要居高,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就因为你立不起来,才会躲到道观避世。”
公孙豫章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果然,一点也没变。
母亲舒妃的人生里永远只有“汲汲营营”四个字。
急迫追求名利的人,是看不到旁事的,她想明白这点,半句话也不懒得再辩,慢慢起身道:“我还有功课要做,就不陪舒妃娘娘了。”
不是母亲,而舒妃娘娘!
舒妃握茶杯的手紧了又紧,旋即慢慢放松,终是含笑道:“不用陪我,哪儿自在,你只管去哪儿,你要来白马观,我不是也没拦你。”
不是没拦,是拦不住!
但公孙豫章依旧懒得说出口,她跨步出屋,方站到庑廊下,远远见到公孙阙标俊清彻的身影疾疾而来,宛如一阵风似的卷到眼皮底下。
公孙豫章终是忍不住,道了句:“阿弟,要不,你和纪长婧的事就算了吧!”
公孙阙猛地抬头望她,复又隔着门帘望了望屋内。
公孙豫章叹口气道:“你真为纪长婧着想,便和何玉早些成亲。”
公孙阙脸色一白,没有吭声。
屋里头,舒妃听到外头有窃窃私语声,已开口道:“是太子回来了?还不快点进屋,让母亲瞧瞧。”
公孙豫章朝公孙阙使个眼色,公孙阙低了低头,抬头时已恢复容色,立马弯着嘴角往屋里走,揭开帘子道:“母亲从京都赶到南郡,一路辛苦了。”
舒妃抿了嘴笑:“我辛苦什么,辛苦的是太子,滁州赈灾出了大力,不但没有赏赐,还被派来南郡修缮庙宇。”
公孙阙笑道:“我不觉得辛苦,正好来看看姐姐,母亲这回也是借了我的光,能来白马观见见姐姐。”
舒妃道:“她有什么好见的,就算同在白马观,不也是把我一个人摆在屋里晾个够。”
公孙阙顿了顿道:“都是血缘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姐姐只是在观内呆久了,性情比常人清静罢!”
舒妃抬抬眉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说的都是真的;知道的,岂不晓得她是为个外人一直跟我置着气。”
陡然间,公孙阙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哪里明白,当母亲的都很胆小,总希望子女人生顺遂、少走弯路,有康庄大道不走,非要去陡峭小路,我是最容不得子女遭罪的。”舒妃的面容增添几分冷峻:“太子倒说句公道话,我说的,是对,还是不对?”
公孙阙寻思。
这话,说的是长公主,但话外有意,指的何尝不是他。
他和何玉成亲,在舒妃眼里就是康庄大道;他要选纪长婧,便是去的陡峭小路,舒妃就容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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