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落水一案，被大明宫的所有内卫视为人生中的最大污点，也是朝臣们攻奸阉党跟锦衣卫‘妄图谋害君王’的由头。
事实上，厂卫是京师皇城里面最不希望皇帝出事的奴才。
天启皇帝落水之后，九千岁曾大发雷霆，发动厂卫追查，一个月内没有确凿的线索，最后只能处死了龙船工造部的相关人员以儆效尤。
如今周延儒主动提及，厂公跟锦衣卫指挥使的急切之情跃然脸上。
两人不约而同的催问道：“是谁？”
“霍维华。”
周延儒继续说道：“先皇重用厂卫，你们又清除异己，让东林党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也就是那个时候，南京和宣府、大同那边的豪商找到了东林党，重金贿赂之后，官商便勾结到了一起。”
“当时，先皇跟当今圣上一样，主导商税的收取，此举无异于挖掘商贾们的腰包，他们铤而走险，自然就不足为奇了。”
田尔耕好奇道：“只是一些商人，就能撬动宫廷内的守卫？”
周延儒戏谑道：“南京跟宣府的商业大亨有一句话，叫做财能通神，只要愿意花钱，便有朝中官员为他们行方便。”
“尤其是你们这些阉党，看起来无欲无求，实则贪婪到了骨子里，一番利诱，就成了大亨们掌控的屠刀，他们在龙舟上稍动手脚，便让先皇溺水。”
后面的事儿，想必你许大人也都清楚。”
“后来霍维华假模假样的给先皇献上灵露，这种东西性属阴寒，天启皇帝本就受了寒症，服用阴寒露引，自然是回天乏术。”
“后面的事，厂公大人不是更明白吗？”周延儒咧了咧嘴，一脸玩味的戏谑道：“当今圣上为何登基？那不正是厂公大人跟我们东林党一同拥立的吗？”
“只因信王殿下，优待我等，平衡党争，让我们觉得陛下好控制，所以拥立信王登基的时候，我们彼此都保持了一种默契，对吗？”
周延儒这句话，戳中了魏忠贤的痛点。
他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唯独没算到，信王殿下会瞒天过海，扮猪吃老虎。
但是这样的话，从周延儒这个东窗事发的将死之人口中说出来，倒也没事。
让魏忠贤在这里应允？那不就是自贬身份，陷自己于不仁不义的地步吗？
念及于此，魏忠贤直接冲到周延儒面前，抡圆了手臂迎着周延儒的瘦脸就是一阵大耳刮子！
一边扇耳光，一边骂骂咧咧道：“你竟敢私下里非议皇爷！简直目无君父，无法无天！”
眼见周阁老被抽得就要昏过去，田尔耕急忙拦架：“魏公公住手，我们还有话要问。”
魏忠贤挽起袖口，叉腰说道：“周大人，你继续！说的好了，咱家跟田大人自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若是再敢说皇爷的坏话，谁也救不了你。”
“我说，除了先皇溺水之案，还有去年的神秘爆炸。”周延儒语不惊人死不休。
厂卫的两位大佬顿时面色紧张，迫切问道：“你说那盘旋升天的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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